「我問你,人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義?」女孩在認識男孩的第十天,
在醫院屋頂的天台,面向著欄杆這麼問他,
男孩不知道怎麼回答她,靜靜地看著女孩吐出煙霧望向天空,
他在10天前住進這裡,當時受不了病房裡空氣中的藥味,
也想哈根煙,於是上來天台時遇見女孩,
她坐著輪椅,背對著男孩,向上伸出雙手像是要擁抱天空,
聽見他的腳步聲轉過頭來,直盯著男孩,
男孩被這景象吸引住,一下不知怎麼反應,
只好在離女孩遠些的距離點煙,沒想到女孩轉著輪椅向他過來,
「也給我一根吧」女孩微笑道,男孩看她如此,不覺得突兀,
反而就在這時迷戀上她陽光般的笑容,但也僅此一次,
十天來再也沒看過女孩笑第二次,
他很想再看見女孩笑,但不敢提起,
現在看著女孩飄逸的長髮,用若有所思的表情這麼問他,
他只能背靠著欄杆蹲下來,輕輕地握著她的手,
男孩這天來到天台,看到女孩低頭在哭,
「我媽在小時候離家,爸爸也在我國中時在工地出意外走了,
當時沒有一個親戚肯收留我,只有現在這個外婆...」
女孩任由眼淚濕了衣領,吸了一下鼻子繼續道:
「沒想到她昨天也走了..我都還來不及報答她...」
男孩把她摟在懷裡,愛憐地摸著她的頭,
這時突然從對面大樓飛來一大群鴿子,女孩看到不再哭了,
視線一直隨著鴿群轉動,鴿群在附近飛了幾圈,
然後消失在遠處的彼端,女孩不捨地把視線移回來微笑道:
「我每天在這裡待這麼久,就是在等這一刻」
男孩見女孩心情好起來,也跟著她笑,
然後想到什麼,把口袋裡的煙拿出來,
把裡面的煙都倒出來,每隻濾嘴外面的紙都撕掉,
這時把女孩的輪椅轉到跟他反方向,要她等一下,
隨後開始把濾嘴捻成一絲絲,過了一會時間,
又把女孩輪椅轉回來,用求婚的姿勢送她用煙做成的小花束,
女孩看到咯咯笑了,把花束接過來看了一下道:
「用七星做的花真爛耶,要送我至少要用峰的吧?」
然後不等男孩回話,親了一下男孩,
男孩這天也來到天台,女孩的輪椅倒在地上,
卻不見女孩,他著急地四處張望,
終於在另一邊發現女孩,
女孩坐在屋簷上,腳伸在離地十幾樓的高空,
女孩這時也看到男孩,
男孩正要跑過去,「別過來」女孩道,
「我在這裡辛苦了好幾個月,忍受著一次又一次的痛苦,
醫生卻在剛剛說我的癌細胞仍在擴散」
「躺在病床上慢慢等死,現在這樣跳下去比較快吧,
連最後一個親人都走了...」女孩流著淚對男孩道,
男孩緊張的看著她,慢慢地往女孩靠近,
女孩低頭看著下面道:「你看,下面的人如螻蟻,終日忙碌是為了什麼,」
然後抬頭望著天空許久,接著道:「真想像鳥兒般飛翔,哪怕一瞬間也好..」
男孩這時大吼:「妳不是問過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嗎?」
女孩有些被男孩嚇到,怔怔地望著他,
男孩邊向她走過去邊道:「我活著的意義是為了愛妳」
男孩來到女孩身邊,蹲了下來,抱著她緊緊地流淚道:
「如果妳不能飛,我來當妳的翅膀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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