沏一壺苦澀

男孩在友人婚禮上,正和大學死黨喝的酒酣耳熱時,

看見女孩珊珊來遲,跟新人寒喧賠不是,

之後張望了一下,看到男孩,揮著手走過來,

「喂,好久不見了,上次見面是你去年來我婚禮吧」

女孩先跟男孩桌其他友人打個招呼,之後接著說道,

「嗯是啊,不過妳真是的,別人都有叫名字,

怎麼只對我這樣啊?」男孩佯裝生氣道,

「因為我以前就習慣這樣叫妳了啊」女孩一臉調皮道,

「遲到都要罰三杯了,妳再這樣要多罰喔」

「呵呵~我才不要」說完溜到新人桌去了,

男孩死黨見他目光仍隨著女孩轉,打了他一下頭,

「看什麼看,都人妻了有啥好看」

「哎唷,只是蠻久沒見到她而已啦,神經」

男孩摸了摸頭,「喝啦,少廢話了,你剛划輸了想混過去喔」

男孩想起他跟女孩從小就認識,一直到大學才開始交往,

女方家人反對他們交往,不過他們仍常偷偷私下約會,

校園後面有棵大樹,是他們秘密的見面地點,

男孩喜歡背靠著樹看書,女孩這時會躺在他腳上陪他

「喂,雖然書中自有顏如玉,但你旁邊就有個美女了啊」

「喂,」「幹嘛又叫喂,妳很皮耶,都說不聽」

「喂喂喂,我高興啊,呵」「妳再說,看我怎對付妳」

「吼~別捏我的臉啦,會被你捏到變形」

女孩摸了摸被捏的左臉頰,男孩又趁機捏右臉,

兩人鬧了一陣累了,男孩跟女孩額頭貼著額頭,

感覺很多事不說出來彼此也都能懂,

過了會男孩說道:「我愛妳,妳知道妳父母一直看不起我這窮小子,

明年大學唸完要出國拿更好的學位,回來後再跟妳家人提親」

「為什麼要出國,而且我有說要嫁妳了嗎」女孩開始生氣道,

「不這麼做我配不上妳,別生氣了,嫁給我好嗎?」

「喂,我覺得我們這樣已經夠幸福了,我不管啦,你這只知道死讀書的」

「那妳的回答呢?」「誰要答應啊?哼」

之後兩人常為了這件事爭吵,男孩出國那天仍等不到女孩答應,

在機場時女孩話不多,一直哭,送了他幾本書哭著道:

「喂,你這書呆子,我不想理你了...嗚」

男孩流著淚跟女孩道別,到現在依稀記得當時她的臉.....

「嗝,同學,你知道嗎,女孩啊,嗝,其實在你出國後仍有很多追求者,

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都沒有接受,嗝,一直到你前年結婚後的隔年,

也就是去年,嗝,才在她父母壓力下相親結婚了」死黨邊打嗝邊道,

「是喔,我一直以為她挑了好幾年才決定的」

男孩想起不好的回憶喝多了,跑去洗手間,

出來時看到女孩,「妳也喝多了喔」

「才不是,我是來躲酒的,呵」女孩道

兩人聊了一下,男孩突然想到,

「為什麼妳當年都不答應我的求婚,

反而最後是相親才結婚的?」

男孩這時發現他失言了,

女孩聽了震一下,幽幽道:

「喂,你這麼多年了還是只知道死讀書,

書中自有顏如玉這麼間單的道理你卻不懂....」

男孩見女孩淚水在眼眶打轉,

趕緊把話題打住,

「書中自有顏如玉我當然懂,不過她怎麼會這樣說..」

男孩從婚禮回來後,就躺在床上想

越想頭越痛了,「拔拔,我要去刷牙了」「嗯?好,乖喔」

「拔拔晚安」「晚安」

見兒子走進浴室,男孩又躺回去床上

這時想到當年女孩在機場送他的幾本書裡,

其中有一本是瓊瑤小說,他不看這種小說,

沒翻過就一直把它丟到一旁,

「難道是....這意思!?」男孩從床上跳起來,

開始翻箱倒櫃的找,過了會終於在一個箱子裡找到,

男孩拍了拍封面的灰塵,打開翻了翻

從書頁裡掉出一張相片,是他們以前的合照

泛黃的相片中,當時的兩人笑的很燦爛

男孩回憶了一下,不經意翻到背面,發現有字跡在上面

「喂,我好愛你,早就答應你了,我會等你回來」